從巴士下到法蘭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想念哥廷根了。
說來可笑,在哥廷根的時候,我對每天生活的這個城市感受很淡,每日上課煮飯和道長孫女士在城裡溜達著吃冰,日子像是白開水一樣日常,並無什麼可圈可點的大事件,小小一座城,沒有漢堡那麼活力,柏林那麼性感。可每次在其他大城市高樓下快步遊走的時候,卻又會回想到自己在小小哥村的那點餘裕。
在來哥村之前,以我對哥村淺薄的認識,只大略知道它曾在學術文化上有著十分輝煌的一段歷史,後來和學姐出遊,也聽著她感嘆以前的哥大和耶拿。歷史上哥大出的名人不勝枚舉,這就造成了一個很奇妙的現象,我雖然對其知之甚少,但常常在無意中就撞見它的歷史記憶。像是某天在市裡吃著冰,道長讓我抬頭,便看見平時嫌棄的速食店上方赫然掛著海涅生卒年份的小牌子,又或者是每次進城都會路過的哥廷根七君子紀念廣場,某日又是吃完冰(對,冰不能斷)在邊邊角角不知名的居民區,撞見朱德的故居....
剛到哥廷根的時候,和大家沿著森林彎曲的小路到近郊的俾斯麥塔上眺望這座山腳下小城,那時的我還未在這裡累積記憶,也對這個國家其他地方毫無所知,但看著低矮柔和的小山與成片森林草地在開闊的視野裡向著遠處延伸,竟沒有絲毫在異鄉的陌生感,反道自然地覺得這個離家八千多公里的小城可愛又親切。
離開前我也沒來及再去一次俾斯麥塔,沒有去找季老的房子,沒去成博文登的大草地與森林,但好像,我也沒有因為這些空白之處而覺得十分遺憾,好像在哥廷根一切都不必趕,什麼時候把這些空白填上也應該順其自然,只不過不知道下次站在塔上遠眺时,又會是什麼樣的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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